谢其章的《有书来仪》

谢其章先生是藏书家,以收藏民国文学报刊而闻名。

他写过许多关于搜书、藏书、读书、写书、出书的随笔,结集出版者就有《创刊号风景》《终刊号丛话》《我的老虎尾巴书房》《书窗风景》《佳本爱好者》《书蠹艳异录》《书鱼繁昌录》《文饭小品》《有书乃成》等,还主编有《书肆巡阅使》诸书。

这些作品平实动人,情趣盎然,读来很感亲切。

本期“馆员荐书榜”专门介绍谢先生的《有书来仪》一书。

《有书来仪》于2022年由华文出版社出版。

其内容大致分为“人物”和“随笔”,人物在前,随笔在后。

人物部分有十几位,“有大家熟悉的鲁迅、张爱玲、叶灵凤、黄裳、沈昌文,有大家不甚熟悉的包天笑、简又文、唐大郎,还有大家也许是头一回听闻的丁力、李景慈、梁又铭,更有笔名‘莲只’的汪应文”;

随笔则述往事、谈掌故、论文史,尤可见谢先生之风趣幽默与潇洒自如。

全书颇多掌故,如鲁迅的幽默、李景慈鬻书易米、梁又铭的抗战画、黄裳的笔名等等,饶有趣味,足可广见闻、裨谈资。

谢先生文章的最大特色是“不务空谈”。

他以张爱玲九岁时的投稿信为例,说:“据我所知,引用这封信的张爱玲研究者没有一位不漏抄或不抄错。我们的张学家们长于夸夸奇谈的议论,于史料和史实方面简直一塌糊涂。”

他曾作文数篇,细致考证张爱玲和梅兰芳“文艺因缘”一事,断定梅兰芳从香港乘飞机于1942年7月26日下午4点30分在上海大场飞机场降落,张爱玲则于1942年5月8日乘轮船回到上海,两人并未“同船”;

然则“写了也白写”,“张学家们”并不看,看了或许也不信。

谢先生因此感慨:“考据癖者往往不免技痒,拙于藏隐,指出人家的错讹,碰上量狭的作者,不就是得罪人么。”

关于藏书文化,谢先生有个鲜明的观点,即“藏书文化,应由读书,买书,研究,写作而有机联动,一环套一环,良性往复循环,才不至于滑入‘玩物丧志’泥潭和老路”,“收藏应该与写作结合起来,边藏边写,这样的话,收藏才算没白忙活”。

谢先生自己正是这么做的,他的那些优秀作品便是明证。

可以说,他以自己的收藏为基础,广搜资料,以一篇篇好的文字,给了读者实实在在的知识,洵为真藏书家。